《边城》剪下一段遥远的时光,让我看见爱情。
故事开始在一个叫做“茶峒”的小山城,景色美得令人如痴如醉。“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,春天只需注意,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,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。夏天晒晾在日光下曜日的紫花布衣裤,则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。黄泥的墙,乌黑的瓦……
泥墙黛瓦,桃花深处,自然就是无需过滤的美,三言两语,点墨添色,已然沉醉。待细嚼慢咽,此间意味非生长在小城镇的人难以体味,那般细腻到感知风的气息与流水温度的生活,作为小城镇里的小生命,我深有感触。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老船夫送人渡江从不收钱,总管顺顺家底殷实而乐善好施。“在这小城中生存的,各人怀了对爱恨必然的期待”,流淌着“善”与“美”的血脉代代相承。当船夫的后代翠翠与顺顺的后代傩送相遇,这必然的缘分拉开他们爱情的序幕。
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
“我等我爷爷,我等他来好回家去。”
“等他来他可不会来。你爷爷一定是到城里军营里喝了酒,醉倒后被人抬了回去!”
“他不会,他答应来,他就一定会来的。”
“这里等他也不成,到我家里去,到那也点了灯的楼上去,等爷爷来找你好不好?”
“你个悖时砍脑袋的。”
“怎么,你骂人!你不愿上去,要呆在这儿,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,可不要叫喊!”
“鱼咬了我也不关你的事儿。”
初遇端午,两个年轻人一见倾心,从此情根深种。
一段新生的,让人欢欣的情愫萦在两人心头,事情发展却不是开头的美满,傩送的哥哥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,他托人向老船夫提亲。当兄弟两都知道倾心的对象是翠翠时,相约以唱歌比赛的方式寻获芳心,选出胜者。天保显然难敌傩送,放弃追求翠翠外出闯滩却意外死去。顺顺给“搅事”的老船夫吃“闷拳子”,傩送也深感内疚,不想触景伤情,决定下海经商。老船夫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死去。
翠翠守着旧渡船,盼着那个“也许永远回不来了,也许明天回来”的人,或许这样的结局也是注定的,翠翠的父母双双殉情的故事早已暗示一切。一段情,也许只是走了个过场。一个人,也只做了个过客。但不可否认,他们在我们生命中留下的宝贵印迹,才构造成了有情的翠翠与傩送,才构成了千千万万个有喜有怒,亦悲亦欢的我们。
如果人生能够定格,许多不得善终的感情大概都会被定格在他们美好的瞬间。因为“不愿与你相遇,只叹世事无常”,年轻的沈从文遇到美丽的张兆和心动不已,主动出击,死缠烂打。沈为张写下情诗“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地方的云,喝过许多地方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最好年龄的人。”因为我爱你,所以愿意倾尽所有,不问结局。这就是沈诠释的爱情。
《如果当时》说,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须感伤离别”以另一个角度去理解,若生而感性,用尽全力去爱,哪怕最后不得善终。深怀一段关于初见的回忆去缅怀,还有何感伤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