棉兰,第一次听学校老师提到这个名字时,莫名的感觉美丽。
也许是上天眷顾我,也许我和她之间的缘分真正开始了,我恰恰被分配到了棉兰。到达时,是晚上。与海口不一样,这个热带城市的夜晚显得有点沉寂。从飞机场到学校的路上,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汽车里仿佛藏着一双双陌生的眼睛在盯着我,让我有种“入侵”他们家园的罪恶感。街道上几乎没有路灯,马路在昏暗中延伸,牵引着我们前行。终于,汽车停在一栋三层的绿色建筑面前,董事长热情地介绍说那就是学校。学校并不是很大,但特别干净。学校中央有一个篮球场,能想象那就是学生们唯一的运动场。
第二天,叫醒我的是学校学生们的嘈杂声。循着声音走出门,“热情”的阳光马上迎上来,一下子全身的细胞都被阳光的灼热“叫”醒。没有北京冬日阳光的温暖也没有海口冬日阳光的灿烂,莫名地一阵晕眩。要适应这个城市,我首先得学着适应这里的阳光。在那以后的日子里,阳光成了我无聊时丈量时间的工具,日子也是在这日升日落的日头走溜走。
关于人们,要怀念的有太多。可爱的孩子们让我欢喜让我怒。记得正式上课的前一天,学校召集所有学生去礼堂集合,目的是把我们这两位新来的老师介绍给学生们。看到学生们那好奇的目光和可爱的脸蛋,我不禁暂时放下了学校嘱咐的“严师形象”,当我说“看到你们都这么可爱,老师很喜欢你们”时,学生们都欢呼了。那是一种真诚的拥戴和喜欢。那一刻,我告诉自己决不能辜负学生们的拥戴,一定要尽我所能把华语知识教授给他们。
同事的友好也给了我最多的感动。记得刚开始上课那几天,我对学校还不是很熟悉,经常出现找不到教室上课的情况。看到我拿着写有教室代号的课程表焦头烂额地找教室的窘境,都会有老师过来询问或者指引我到教室去上课。那些老师大多数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,但我知道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,那就是“伟大的教师”。我无法用语言或者行动来表达谢意,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感谢祝福他们,感谢他们给与我的微笑和帮助,祝福他们好人一生平安。
出国经历固然让人羡慕,但异国生活何尝不是历练?刚开始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语言沟通问题。语言障碍足以让人寸步难行。由于语言障碍,上课效果欠佳,真是苦恼;由于语言障碍,和同事见面只能点头微笑,鲜有交流,着实无奈;由于语言障碍,有时去市场买菜要指手画脚,有点费劲。苦恼、无奈和费劲都只是暂时的,后来随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和一些印尼语的积累,一切都步入了正轨。怀揣那仅有的一点日常交际印尼语和数字,我们可以独自去市场买菜了。我们指手画脚地和菜摊主交流,虽然很吃力,但是很开心,像回到了咿呀学语的孩童时代,每让他们明白一次,每学会一句印尼语,都能让我兴奋半天。如果遇到真的一点都不能交流的情况,旁边也会有很多热心的华人叔叔阿姨们帮我们翻译,替我们解围,听着那熟悉的普通话(虽然不是很标准),一下子消除了重压心头的陌生感和孤独感,仿佛他乡遇故知般的亲切和放心。
那地儿,那人儿,那事儿,要说的太多,要写的也太多。三言两语讲不完这段经历,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内心的感触。不是每段经历都值得收藏,但我会把我的这段任教经历永藏我心,去怀念,去品尝。